看没有加的人微信朋友圈会有记录吗(不加微信好友可以看到朋友圈吗)

在我们的生活几乎要和社交网络划上等号的时代,一些人偏偏要远离它。

看没有加的人微信朋友圈会有记录吗(不加微信好友可以看到朋友圈吗)

张老师是一位大学老师,今年刚过三十岁。最近几年,他给自己的社交生活设定了一条准则:不用微信、不加微信、不看朋友圈

几年前刚入职学校的时候,每次上完课,总会有学生上前跟他攀谈讨论问题,但有件事始终让他有点尴尬:“每次聊到最后,收尾的那句话都是,‘老师,方便加您一个微信吗?之后有问题方便请教您。’”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张老师说自己一直到现在在单位都有一个“不加微信老师”的名声,每次的回绝都是:“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的,有问题可以发邮件给我,我看到会回。”

在生活中,张老师形容自己用微信的个别场景可能就是打开微信扫码,主要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在这种“刚需”压力下,他说自己没办法,不然可能寸步难行。“不想跟防疫政策对着干”的同时,也控制自己不过多打开微信这样的社交网络入口。

“用家里人前两年用剩的智能手机,注册了微信,用来扫扫码,但是除了一两个‘紧急联系人’,谁都没加。”

让张老师能如此远离社交网络,其实有个客观条件,就是高校任教的环境。张老师所在的学院,有不少老教授因为专注于科研,视力都不是很好,电脑屏幕上的字看起来非常吃力,学院也因此网开一面,大部分教学事务都尽量会发邮件或者打电话,再加上平时工作内容也较单一,张老师作为少数青年老师,也顺便开始了自己的“社交网络戒断”生活。

启发他当初做出这样决定的,是有一年过年回家时遇到的一件事。

“当时一个饭局上,一个过去在新加坡工作了十年的远房亲戚也跟我谈到了现代人都被智能手机捆绑的现实。她年纪比我大,快四十了,两年前被集团调回北京工作。”

这位亲戚说自己回国后刚开始很不适应,一下子被拉进了几十个微信群。她当时特别不能理解,微信怎么就突然和工作捆绑到了一起。在她以前工作的新加坡,跟欧美的客人发邮件、打skype,沟通也一样畅通无阻。

而张老师也体会到了邮件的好处。每天固定的时间处理一批工作信息,注意力也保持连续和完整。抽时间给学生指导论文,每晚花2个小时统一给到修改意见,不会耽误其他的事情。

“当然,有些学生习惯在交论文前几个小时才发我,我第一时间看不到,”他认为作为大学生,应该对自己的时间管理负责任,不能都堆到老师的头上。相对于复杂的社会,学校的单纯环境已经给很多人非常多的冗余时间了。

脱离微信和各种社交网络工具的过程,对张老师来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两年前我指导几个大三的学生做市级的科研项目,他们一开始也是以各种理由‘软磨硬泡’要加我的微信,说什么学院的申请表很复杂不会填之类的,失败之后反而是我比较好奇,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加微信?”

原因让张老师非常的讶异。其中一个女生私下告诉他,因为觉得能加到老师的微信,在同学当中会觉得比较“有面子”,“顺便可以看看老师朋友圈都发什么”,这个理由让张老师有点尴尬,因为他的微信就是个“扫码工具”,朋友圈也没打开,而这种“积累社交人情货币”的方式,也让他怀疑是不是只有文科大学这种风气才会盛行。

对张老师来讲,远离手机,给他带来了大段大段的完整和专注的时间。在家中书房时间比在学校多的他,就连自己准备的一台类似老年机的按键手机也放的很远,除了不想思路被打断外,他觉得这也是个训练过程,“习惯了后,你就觉得这不是个问题了,重要的还是训练出对自己的关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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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包围着张老师的社会中,对社交网络的依赖其实已经成为一种近乎病态的现象,只是在当前高度依赖互联网的社会中表现得不太明显而已。

就在去年,美国一位专注于研究年轻人上网习惯的科研人员Amanda Lenhart,在美国青少年群体中开展了一项有关社交媒体使用频率的调查。

这项调查结果显示,58%的青少年公开表示他们至少注销过一个社交媒体平台。注销的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最主要的是需要忙于学业或者工作,没有太多时间刷动态,而次要原因则是他们对社交媒体里无处不在的状况感到十分厌倦,而那些持续不断永不停歇的聊天信息轰炸,也让他们非常压抑。

无独有偶,类似的调查结果早在4年前其实就初露端倪。2017年的一项针对英国小学生的调查发现,有63%的孩子认为如果地球上没有社交媒体这种玩意儿,他们会过得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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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一家咨询公司在对9000名互联网用户的另一项调查对比显示,在18-24岁青年群体对于社交媒体的态度也愈发消极。2016年, 66%的人认同“社交媒体对我很重要”的选项,但在两年后,这一数字下降到了57%。

不过非常令人耐人寻味的是,中老年群体正在朝着社交网络蜂拥而来。调查数据中45岁以上的年龄组群体,面对同样的选项,认为社交媒体更重要的人数比例在两年间从23%上升到28%。

一项国外的市场调研中也显示出这样的趋势。95后年轻人有50%表示他们正在考虑退出或者已经退出了至少一个社交媒体平台。而更加大龄的成年人,则是在注册和学习这些平台。

参与这项调研的研究人员认为:“代际裂痕正在开始显现,而年轻人对于社交媒体的态度,可能会越来越消极”。

如今的互联网中,90后已经同几年前的80后一样,不再是年轻的代言人。而“Z世代”这个代表00后和10后的名词,则成为了大家眼中的“新希望”,就连最近刚刚火爆全网的上海前滩,官方网站广告里都直言不讳地声明这是为“Z世代消费”而准备的。

Z世代正在抛弃社交媒体这件事,经历互联网发展变迁的“老人”可能觉得很神奇。但其实,他们所面临的困扰和抉择,我们都很熟悉。

你应该会有这样的瞬间——假期一个人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随手抓来手机,然后习惯性地点开朋友圈,可能就会发现一个事实:好像微信朋友的生活,都比我自己的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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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媒体带来的焦虑感非常普遍,以某书某音为代表的各类社交平台的口号都是围绕着“分享美好生活”来打造,但是当你的生活并没有特别美好时,别人的美好有时就会一种精神刺激

即使你知道很多照片都是百里挑一,很多自拍都是精挑细选才会展示出来,但有时就是不能摆脱那种油然而生的失落、焦虑甚至嫉妒感,而且下一次,你还是会想打开刷一遍。难怪有人认为“社交媒体在设计时就被赋予了让人“上瘾”的特质” 。

并且,“这背后的原理其实和赌博一样——我们大脑会释放某种神经递质,让拉斯维加斯的赌徒在明知道可能会血本无归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掏空自己的钱包,也让我们在能清楚预见自己会感到嫉妒、焦虑或者生气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打开社交媒体” 。

其实,人类看社交媒体就像玩老虎机一样,你不知道下一张图片到底会给你怎样的感官刺激,所以才会忍不住向下滑动。而如果没有控制意识,就会有一种上瘾的感觉,而解决方法就是,增加点击社交媒体App的成本,比如放在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或者有意识通过软件来限制使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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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叫西西的年轻人,为此则走上了更为极端的路,她已经用老年机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我们用邮件联系了她,约了时间用短信和视频聊天和她聊了聊。

西西开始用“老年机”是在一年前,那时她刚从国外回来,手中的智能手机在途中摔坏,西西为了方便联系先用了自己家中抽屉里的老人机。

刚开始只是为了临时使用的按键手机,带来的其实是很多难熬的时刻,西西说自己并不是刷手机成瘾的人,但习惯每天几个小时看微信以及各种国外通讯软件的习惯,一下子还是很难改变,因为在国外待得时间也很长,有些很好的朋友,会在这些app上聊天,关于学校的一些信息也会互通有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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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西说自己得坦诚的是,那几个月能够撑下来,多少还是跟学生身份有关:“没有那么多人有紧急的事情要立刻找到我,也不用随时随地在线”。

“突然这个介质没有了,会非常难受,甚至有的朋友还给我打了国际电话,问我怎么消失了,是不是换了新的微信号没有告诉她……其实一开始心里还是有点小触动,感觉自己对于身边人还是有点微弱的存在感的。”

那段时间,西西说自己也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对智能手机和社交网络有了依赖。“读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按键手机的天下,发短信大家都是有事说事,即便是谈恋爱,打电话也是常事。每天没有那么多的资讯和消息轰炸,一样过的蛮好,效率也很高。”

在家隔着时差上网课的西西,面对的还有更大的学业压力,用着老人机的她,iPad闲置在家,装着书和笔记,骑着电动车去家附近的图书馆上自习,她说笑自己的生活质量貌似倒退了10年,拿着手机看短信的时候,看周围人都在智能手机上左滑右滑,感觉特别异样。至于国内年轻人喜欢点外卖奶茶之类的,她一并都用打电话给楼下附近店铺的这种非常传统的方式来解决,要不就拿着信用卡去店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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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自己也慌张过,爸妈平日里聊天都会说一些网上看到的新闻之类的,而她看到的只是短信上的每日新闻报,还是文字带一两张模糊的图片。有一次被朋友用短信联系说回国之后怎么没有音信了,西西就说自己手机坏了。不过她不太担心自己会跟朋友变得疏离:”如果只是因为我暂别社交网络,就彻底断了联系的关系,那大概率也没有继续维系下去的必要了吧。”

听起来有点残忍的社交生活,也给她了不少新的启示:“有一天在家整理旧物,就翻到高中时候写的笔记和错题集,那些本子摞起来都好高,还用各种颜色的笔圈出重难点什么的。转念一想,自己又有多久没有认真写过字了。”

其实有不少人都和西西一样,在慢慢离开社交网络。

在小组文化盛行的豆瓣,有一个名为“数字极简主义者”的小组。该小组取自于2019年乔治城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副教授、麻省理工大学博士卡尔·纽波特在其同名著作《数字极简主义》中提出的概念,书中用非常文艺的笔触写道:“我们活在精心设计的注意力经济之下,各种便捷性会为我们的改变造成摩擦,最终抵消改变的惯性,直到滑落回起点” 。

在小组简介中,“组长”引用了书中的数字清理(digital declutter)方案:希望(大家)在远离数字设备的30天内,找到自己真正认为有价值的事,并以此为出发点,合理使用一切科技。这份为期一个月的“数字断舍离”计划,吸引到一万三千余人的关注、讨论与实践。

在这个小组中,很多人在分享自己在空闲时通过其他途径打发时间的方法,也有人感叹“原来我真的可以这么久不玩手机”,还有人特意采购低配电脑和手机,来限制自己想要玩的冲动。

以某短视频平台为例,在最近版本更新中,app全新上线了“时间管理”功能,支持统计与展示用户一周内每天的使用时长,并且还可以设置“休息提醒”与“睡觉提醒”,在到达一定条件之后,应用会提示“休息一下”或者“该睡了晚安”,来引导用户健康使用App。而若是用户在夜晚长时间使用,应用也会随机推荐一些官方视频,主题就是劝用户放下手机,早点睡觉。

然而,技术手段仍然只能作为辅助,是否使用社交媒体以及是否回归数字极简生活,还是要看每个人内心所要追求的东西。在不主张滥用某些事物的同时,当然也不鼓励贸然切断一切联系。在这场抵抗社交媒体的无声战争中,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战场。

上文中西西的一位朋友曾经跟她讲,自己作为十年的社交媒体用户,现在也越来越不想在网络上发言了,“那都不是键盘侠了,是拇指侠。”以前大家良好讨论的风气没有了,很多人步入社会之后,表达欲也在逐渐丧失。

西西给他的建议是:要不“断网”一段时间试试?可能重新找回平和和专注。

“我不行的呀,像你一样不用微信,老板该过来追杀我了。”她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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