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干洗店有生意吗,开干洗店有利润吗?

长沙芙蓉区韭菜园路。这条老街道2020年10月翻改为“长沙嗦粉一条街”,成为游长的一热门打卡点。

临近五一大道的街口旁,一面红砖墙上端正巨大的“长沙”二字总引得游客为拍照留念而排起长队。而就在这条街道上,有一家开业近三十年的洗衣店,女老板是50岁的张旭。

1993年店铺开张之时,这条街还仅是一条巷道,要经过之后多次扩改才至如今的道路宽度。

尽管门面小的一点也不起眼,还要经过一条两人难以并行的窄廊才能到达该店接待台,这家店却实实在在地见证了长沙这三十多年来,大家生活以及洗衣行业的变化:衣服的质地变得高档而多样,要处理的污渍也开始五花八门,用来洗衣的设备和药剂不断发展——她们能解决的衣物问题及处理成功度也随之提高,以及,人们对衣服的态度变了,消费的观念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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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上海进修之行对张旭十分重要,此行让她引进许多先进设备,调整了店内工作系统,很大提高了效率。回来不久她就开始开分店,最多时有8家。

而近几年,因为长沙街道调整及面貌改造,她分店缩减至4家。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生意,借助网络她与客户的沟通已十分方便——她与省内多地奢侈品店有售后合作,甚至还扩展到周边省区。而所有衣物的处理,仍主要由她一人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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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大家有件新衣服穿都好高兴的,几块洗衣钱也有人压价

张旭1971年出生,现50岁。初中毕业后,当时才十五六岁的她来到长沙,跟第四服装厂的大师傅学做衣,别人学一年,她学了三年。学成后自己出来做成衣店,做了也有三年,但她发现,尽管都是辛苦钱,成衣店却远不如洗衣店赚钱。1993年,她借钱开了一家洗衣店,也就是如今韭菜园路上的这家,但当时这里还只是一条巷子。

而仅这条巷子,就有四家洗衣店。“那时候的洗衣店比现在多多了,现在大家不一定能吃得这个苦。”不过最后只有张旭这家店坚持了下来。

回想起当时经手的衣物,张旭直叹:和现在的相比,那都是低档货。“当时布料都很一般。那种普通的加厚毛料,说出来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就已经算是高档了,还有那皮衣,都好厚一件。但那个时候的人们,他爱惜衣物,不像现在大家满柜的衣服,每年都要买好多新的,当时大家有一件新衣服穿好高兴的。穿脏了来干洗店一洗就又显得很新。”

不过,那时大家虽注重对衣物的保养,但对掏保养的费用还是会有些不爽不快。尽管这笔费用并不见得高昂,“一般3元左右一件,1.5元的我也洗过。”但张旭也曾多次被客户“杀猪”——一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对方非说哪里有瑕疵,一定要她便宜一点,要压她几毛钱的价才甘心。

不像现在,大部分人拿一件衣服去干洗店时,其实已经对这笔花销有了心理准备。如2月16日上午,记者在与张旭交谈之时,一位男士进来,招呼都没打,放下手里的袋子就走了。“他是熟客,不用多说的。”

但张旭也感叹,当年洗衣用的药剂确实没现在好。“技术是比较落后的,很多污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会损伤衣物。”像2000年左右,她接到一件真丝材质的衣服。她说自己处理衣服已经很保守,当时接到这件衣服,她特地把合适的药剂用衣服内里的小边料试了下效果,没什么问题才敢用。但当时洗完衣服后她还是感觉衣服材质有轻微受损,但这个技术所限,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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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年代:长沙酒吧街火了,洗衣店从洗油渍到洗酒渍

2004年,开洗衣店已小有名气的张旭接到上海一家洗衣技术公司的进修邀请。“那个老板说她凭洗衣一年能挣四十万,那个年代四十万,你想想。我不信,就跑去看了。”

当时张旭店里有十几名员工,大家每天辛苦工作,还常常要熬夜加班。但她跑到上海一看,发现那个老板确实能挣很多钱,而且,她只需要几名员工。

张旭在那里看到了许多先进的洗衣设备,正是这些设备极大地替代了人力,而且衣服处理完成度很高。花了一个多星期学习后,张旭回到长沙,立马订购了大量设备进店里。尽管这意味着裁员,意味着人力为机器所取代,但对于身为老板的张旭来说,这肯定是扩展生意的高效之选。张旭很快就开起分店,最多时有8家。

“当时回到长沙,一下子感觉长沙好落后的,真的像乡下一样。上海那时候就有地铁了!”张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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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21世纪00年代的长沙也自有它的发展。张旭发现自己接手的衣物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酒渍,如红酒洋酒等,还有咖啡渍。而90年代她处理比较多的是油渍。张旭说这跟长沙兴起的酒吧文化有关,90年代街上多歌厅舞厅,但后来就是越来越多的酒吧了。

她也开始接触越来越多的高档布料和奢侈品牌,如貂毛、高级羊绒等等。这也意味着她洗衣的技艺必须不断精进。

张旭想起自己曾成功处理一件高档外套后的成就感,“那件衣服有上万,它有个难处理的点,就是它的logo是胶状质的,总之就是跟平常衣服的logo材质不一样。它很容易洗掉色,边上的衣料还是那种不平的压花纹,很难处理。但这种奢侈品,logo能不重要吗?我当时候手都是软的,我这么一个老练的师傅,洗的时候手都发软。洗成功后,开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哈哈,真的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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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信息记录册

当下:10年没来的老会员账上还有钱,那就网上联系吧

如今,在张旭店里各类高档衣料以及奢侈品牌已经数见不鲜了。上午,张旭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记者看到联系人备注上写着“万元客户”。客户是来取衣的,衣服裤子七八件,张旭打包好送到对方停在路边的车里,回来时手里又拎着一个新袋子——打开一看又是好几件要洗的,每件都有鲜明的奢侈品牌logo。

不过对张旭而言,高档衣服更普遍并不意味着她只做它们的生意。“你给我一件十几块钱的t恤,还是给我一件上千上万的短袖,我都会用同档次的合适药剂去处理。有些人送来衣服洗,并不见得是衣服多高档,而是她喜欢这个款式,喜欢它的料子,自己放洗衣机里洗那还是差别好大的。”

有次有个客户送来一件粉色中长款羽绒服。张旭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已经报废了,面料全已发黄。但对方还是希望能够修复,因为这是她老公送她的第一件衣服,有纪念意义,所以哪怕重新染个色也行。张旭不建议染色,说成功率很低。她花心思修复后,还原率接近90%。

“现在药剂都很先进了,主要是近5年,那现在洗衣服真的要轻松,好多问题也有办法解决,放到以前你要来来回回返工,还不见得能搞好,还影响衣服。”

而五花八门的不仅是高档面料,还有许多普通材质。有时张旭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建议客户,什么料子的衣服、鞋子最好不要买,买也不要买浅色,因为它们材质虽平常,但清洁起来却很麻烦,费用不菲。而客户对这些可能并不清楚,多数是图个款式、质感。

目前,张旭店面已缩减成4家。近些年长沙街道整改,她有几家分店的铺面都被拆迁,索性也就没开了。事实上她生意不会太受此影响,如果客户有需求可以寄过来,她洗好后再送货上门,都很方便。而且社交软件沟通也很普遍。“尤其前两年疫情期间,基本上都是通过微信。”

她曾整理会员册,发现有十年都未活跃的会员,其卡上还有不菲余额未消费。她和对方电话沟通后,就可以通过社交软件继续交流。

现在所有衣物都在她这家总店里处理。忙的时候她一天甚至要处理上千件,而店里员工加上她就5位,其他的还多是帮忙打下手、送货,主要流程皆有她一人负责。

“有客户从高中生变到娭毑,都在我这里洗。还有个读初中时就在我这洗,现在她崽都读初中了,把崽衣服带过来一块到我这洗。那所有衣服都要经我手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但面对这个体力活,已经50岁的张旭总会有退休的那天。她说自己一定会把这个店交给一个信任的人。“我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吧!”虽然张旭也感觉到,像她们这种方式在这行做的人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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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晨报记者 吴陈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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